面对TA的不忠,是换思想还是换人?
“我喜欢牵了手就能一辈子的生活,却活在了一个上了床都没有结果的时代。”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这个时代无数人在情感关系中的集体焦虑与失落。它描绘了一种古典主义的浪漫理想与快餐式现实之间的尖锐对立。我们内心渴望着那种缓慢、坚定、一生一世的连接,这种渴望或许来自古老的爱情神话,或许来自祖辈相对稳定的婚姻范本。然而,我们所处的环境,却充斥着速食、选择过剩和流动不居。关系的建立似乎变得容易,但它的维系和深化,却仿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挑战。
这个时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往前发展,所有东西都在追求高效,恋爱婚姻也一样。是时代对我们提出了新的考验,还是我们错误的判断了自己和对方?
我们被裹挟在效率至上的洪流中,从外卖到快递,从信息到知识,一切都要求即时满足和快速迭代。这种思维模式不可避免地渗透到最私密的情感领域。我们开始用“效率”的眼光审视关系:投入产出比如何?磨合成本高不高?有没有“更好”的选择在下一个路口?是我们误解了爱情的本质,将其误判为一种可优化、可替换的“人生项目”?还是这个时代确实重塑了关系的逻辑,迫使我们必须在新的游戏规则下,重新学习如何去爱、去承诺?
不可否认,婚恋对于新一代年轻人的考验时代终于来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有一个特别好的爱情,一个特别美好的恋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份向往是人性中最温暖、最恒久的部分之一。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对于深度联结、相互扶持、共度一生的渴望,从未熄灭。它构成了我们探索亲密关系最原始的动力。然而,正是在这份美好愿望的映衬下,现实的种种困境才显得尤为刺眼。
但是特别遗憾的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新时代的婚恋状况正在受到不忠出轨问题的冲击。出轨,这个古老的婚姻毒瘤,在当代社会似乎找到了更肥沃的滋生土壤。社交媒体的便捷、匿名性的增强、个人主义价值观的盛行、对传统束缚的挣脱,都使得跨越边界的行为在技术和心理上都变得“更容易”。出轨不再仅仅是道德故事里的情节,它成为了许多人不得不直面,或至少需要思考其可能性的现实风险。
经济的发展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婚恋形式的新发展新走向, 10年或20年之前,网络还没有像今天这么的广泛,那个时候的生活状态实际上是不一样的。
彼时,人们的生活半径相对固定,社会关系网更为紧密,信息的流通和选择的面貌都大不相同。婚姻的稳定性,部分建立在物理空间和社交圈子的相对封闭性上。离开一段关系,意味着脱离一个熟悉的生活系统,成本高昂。而今天,地理的阻隔被轻易打破,虚拟世界提供了无穷无尽的新鲜面孔和可能性。经济的独立,尤其是女性的经济独立,也让离开不满意的关系具备了前所未有的物质基础。
我记得有次在外地旅游时在一个旧邮局店门口看到这样一句话:过去的时光,很慢,车马,都慢,一生只够好好的爱一个人。
这句改编自木心先生的话,勾勒出一种令人神往的古典意境。慢,意味着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去磨合、去沉淀。选择有限,反而可能让人更专注于眼前人,用心经营唯一的联结。那种“慢”里,蕴含着专注、耐心和“认命”般的笃定。它未必完美,但自有一种沉静的力量。
现在的时代其实是在追求快,赚钱速度快,加薪速度快,升职机会快,各种东西要变现都要很快。
速度成为衡量价值的重要标尺。我们习惯了“即时反馈”,等待变得难以忍受。这种心态迁移到感情中,便是对关系进展速度的焦虑,对问题解决效率的要求,以及对“不合适”的零容忍——如果一段关系不能快速带来愉悦、成长或满足,它似乎就失去了存续的价值。我们失去了在缓慢、甚至痛苦的磨合中培育深刻理解的耐心。
以前那种一人一车一马,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时代,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这不仅是生活方式的变迁,更是一种情感模式和生命体验的整体转型。我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选择权,但也同时失去了那种因“别无选择”而滋生的深度归属感和安心感。我们航行在一片广阔却也可能令人迷失的海洋上,指南针需要我们自己来锻造。
网上有一个数据调查说独居时代的到来已经成为了趋势。
城市化、个人主义的兴起、对隐私和个人空间的重视,以及婚姻经济功能的弱化,共同催生了独居潮。一个人生活,从一种过渡状态或无奈选择,逐渐演变为一种被广泛接纳甚至主动选择的生活方式。
有很多的购物需求是在满足一个人的,一个人的餐具,一个人的生活用品等等,独居时代已经慢慢开始浸染着以传统婚恋形式为主的社会结构,这种新的形态与传统的婚恋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冲突和妥协。
市场敏锐地捕捉并强化了这一趋势。“一人食”、“迷你家电”、“单身公寓”……这些不仅是商品,更是一种生活主张的符号。它宣告着: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很精致。这无形中提升了进入一段关系、尤其是婚姻关系的门槛——婚姻必须提供比独居更丰富、更优质的价值,无论是情感陪伴、经济整合还是生活便利,否则其吸引力就会下降。传统婚恋结构所依赖的“搭伙过日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必然性,正在被动摇。
很多人已经不敢谈恋爱了,不敢结婚了,因为我们害怕爱情会轻易地被不忠和出轨毁灭。很多人宁缺毋滥,既然找不到一个美好的感情,宁愿单着,也不愿意将就。
恐惧,成为亲密关系门前一道无形的屏障。我们目睹了太多背叛的故事,无论是身边人的,还是媒体渲染的。这种对伤害的预期,让人在投入前就踌躇不前,下意识地自我保护。于是,“不开始”似乎成了最安全的选择。“宁缺毋滥”的背后,是对完美关系的执着幻想,也是对可能创伤的深度防御。我们渴望纯粹,害怕瑕疵,而真实的关系,恰恰是由两个不完美的人,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共同构建的,它必然包含风险。
有网上调查证明,在2014年之后因为微信和陌陌等这些社交软件,引发的婚外情的比例增加了20%,我们必须承认这个时代已经和过去的那个相对安全的单一的生活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技术是中立的工具,但它极大地降低了连接的成本和风险。滑动屏幕,就可以与陌生人开启对话;虚拟身份,为欲望的表达提供了掩护。物理边界被打破,心理防线也可能在一次次便捷的互动中被侵蚀。出轨不再需要精心策划的“偶遇”,它可能就始于一次深夜无聊时的随手点赞或一句暧昧的问候。环境变得复杂,诱惑无处不在,对关系的忠诚度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技术性挑战。
现实是这样,那么落实到每个人对爱情婚姻的信仰,是否也该随之发生变化?或重新调试呢?谁都没有一个标准答案,既然躲不开,这就成了不得不去认真面对和思考的事情。
这是一个没有教科书的时代命题。我们无法回到过去,也无法照搬父辈的模式。我们必须在传统信仰与现代现实之间,寻找属于自己的平衡点。是应该降低期待,接受关系可能的不完美和流动性?还是应该提高标准,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想,哪怕这意味着更高的筛选成本和孤独的可能?每个人都需要在碰撞和反思中,形成自己关于爱、忠诚和关系的“操作系统”。
当你在遇到TA不忠的问题后,很多负面情绪会在第一时间爆发,被抛弃感,被欺骗感,自我价值感全面坍塌,这些情况将会接踵而至,甚至有些个体会出现一些极端伤人伤已的情况。
背叛是对信任核爆式的摧毁。它不仅仅是“一件事”,更是对整个关系历史、对自我认知、对世界安全感的一次毁灭性打击。被抛弃感让人感到孤独无助;被欺骗感让人质疑过去一切的真实性;自我价值感坍塌则是最深的内伤——“如果我真的够好,他/她怎么会去找别人?”这种痛苦是排山倒海、几乎要淹没理智的。
在我接触到的很多的个案中,作为受害者谈到他们的被出轨的经历的时候是非常痛苦的,很多人气愤的就好像遭雷劈一样,也会有很多人谈及被经历背叛时,会有一种强烈的自我否定感。
那种“遭雷劈”的感觉,形容得非常贴切。它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剧烈的、足以让人瞬间麻木的冲击。愤怒是向外攻击的能量,但更多的时候,痛苦会转向内部,化为锋利的刀刃切割自己。
比如说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好,不够强,不够比那个人优秀,才落得今天的地步。或是如果一旦知道对方是一个很烂的人,就像是对自己的一个巨大的侮辱,尊严遭到巨大的贬损。
这是受害者最常见的思维陷阱之一:为施害者的行为寻找原因,并归咎于自己。似乎只有找到自己的“错”,这场灾难才能得到解释。而如果对方是一个公认的“烂人”,那种“我竟然被这样一个人欺骗/抛弃”的感觉,更是对自尊的二次重击,仿佛自己的眼光和选择也被一同否定。
亲密与敌对往往交织在一起,出轨也许完全不是因为你不好或是因为婚姻中的无奈,平淡,乏味,或是因为沟通上的无力,使得对方开始寻求一种另外的疏解的渠道。所以其实完全与你的好坏无关。有些人因为吃醋背叛的事情,导致负面情绪泛滥,伤人或自伤。
我们需要反复对自己强调这一点:出轨,是出轨者自己的选择,是他/她处理自身需求、冲动或婚姻问题的方式。它反映的是出轨者的价值观、自制力和处理问题的能力。婚姻中的问题可能是背景音,但按下出轨按钮的,始终是那个人自己。将责任完全揽到自己身上,既是沉重的负担,也模糊了问题的本质。然而,在极端情绪下,理性往往缺席,强烈的屈辱感和占有欲可能催生毁灭性的冲动。
曾经有一个富二代的男生因为捕风捉影觉得妻子有可能出轨,一气之下就把这个女孩儿捅死了。还有个男生因为看到女朋友把和其他男生的合影放在床边,醋意大发,一气之下争吵起来最后竟然失手从五层楼上把这个女孩从推下去了。
这些是极端案例,是情绪失控、人格缺陷与暴力倾向结合产生的悲剧。它们警示我们,当占有欲膨胀到超越爱的本质时,关系会变得多么危险。爱是希望对方好,而极端占有是“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毁灭欲。
当然,这些都是特别极端的个案,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很少遇到,大部分人只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吵架分手,但却不会因此而伤害对方至死。
绝大多数人在经历背叛后,即使痛苦万分,最终也会在痛苦中挣扎、选择分开或尝试修复,而不会走向物理毁灭。但那些极端的阴影,提醒我们要警惕关系中那些不健康的控制信号。
但是如果你遇到你的伴侣恋人,对方的占有欲已经强大到不允许你和周围的异性建立任何良好的关系,以至于会伤害你的时候,这就属一种非常不正常的人格状态了,要非常理智的离开这样的人,要分清楚这是爱情还是占有。
这不是爱,这是以爱为名的情感绑架和人身控制。健康的爱包含信任和尊重,允许对方拥有独立的社交圈和人格。而病态的占有欲,其底层是极度的不安全感、控制欲,甚至可能是偏执型人格特质。识别这种危险信号,并果断撤离,是自我保护最重要的能力。不要试图去“拯救”或“改变”这样的人,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有很多出轨的形态,不仅仅是因为某个情境,而是因为两个人的情感发生了变化,这其实是一个复杂的事,涉及很多复杂的层面,不能单纯就根据一个结果就单纯的否定你自己。
出轨有时是婚姻长期病入膏肓的晚期症状。可能是情感联结早已断裂,沟通沦为冷战,亲密感消失殆尽,出轨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者是一方在绝望中寻找出口的尝试。在这种情况下,单纯指责“出轨”这个行为,可能忽略了关系本身早已存在的系统性危机。反思关系的过程,不等于否定自己,而是为了更清晰地看到全貌。
你的心里要清楚整个事件的起因经过和发生的缘由,才有可能学着用一些理智去面对负面的悲伤的情绪,要去把握好处理的尺度。负面情绪其实有很多心理疏解的渠道,有朋友和社会支持的渠道来去缓解,其实是无需过多地陷落在受害者的角色里永远挣扎,完全可以通过正常的途径来寻求帮助。
在最初的惊涛骇浪过去后,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像调查员一样,去梳理事实。这不是为对方找借口,而是为了让自己不被情绪彻底吞噬,夺回对生活的一点掌控感。同时,一定要向外求助。找信得过的朋友倾诉,寻求专业心理咨询师的帮助,加入支持性团体……不要独自在黑暗里咀嚼痛苦。被支持、被理解的感觉,是走出创伤的重要阶梯。允许自己悲伤,但不要认同“受害者”这个身份作为永久标签,你是一个经历了创伤的幸存者,你有能力走出来。
不得不承认,男女在面对这个问题上,在自然属性上本来就存在一些差异。
尽管个体差异巨大,且社会文化的影响深远,但从群体统计和进化心理学的角度看,两性在性心理和关系模式上,确实存在一些倾向性的差异。了解这些差异,不是为了给任何一方开脱,而是为了更深入地理解行为背后的逻辑,从而做出更清醒的判断。
从男女生理和心理的天然结构上,确实会对这个情况产生一些不同的反应,这些不同决定了双方不同的性态度。
这些“天然结构”的差异,是在漫长进化史中形成的。例如,男性在理论上具有几乎无限繁殖后代的生理潜力,而女性需要承担怀孕、生育、哺乳的巨大成本和风险。这种根本性的生物不对称,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不同的性策略倾向:男性可能更倾向于追求数量和多偶机会(在不受文化约束的情况下),而女性则更倾向于审慎选择能为后代提供资源的稳定伴侣。
《海蒂性学报告》以80年代美国社会为一个取样的样本,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男性和女性人群中对于性态度的迥异。日本渡边淳一的《男人这东西》,对整体亚洲男性也作了一些科学的研究。
这些著作虽然有其时代和文化的局限性,但它们揭示了某些跨文化存在的模式。《海蒂性学报告》中显示,许多男性能够相对轻松地将性与爱分离,将性视为一种生理需要或娱乐活动;而更多女性则报告,只有在有情感连接的情况下,才能充分享受性,性对她们而言是亲密关系的一部分。《男人这东西》则从生理和心理角度,描述了男性性欲的特质及其在关系中的表现。这些观察为我们理解两性在出轨问题上的不同思维提供了有价值的视角。
我曾经的一个个案男性实际上一直有一段婚外情。在讨论了很久之后,我奇怪地发现,他平时表达了很多在意妻子或家庭锁事的同时,却并没有说这段婚外情对他情绪想法上的影响。
这种“割裂”的状态很有意思。他可以在谈论家庭责任、孩子教育时充满感情,仿佛那才是他生活的重心和情感所在。而婚外情,似乎被安置在另一个平行的、互不干扰的心理空间里。
他后来告诉我,婚姻和性完全是不一样的事情,这就好像一直吃红烧茄子,可有一天突然想吃宫保鸡丁,这和出去打台球,喝顿茶,K歌是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这个比喻非常经典地诠释了部分男性“性爱分离”的认知框架。在他們看来,婚姻满足的是情感归属、家庭责任、社会身份等综合需求;而婚外性,则像是一种口味的调剂、一项娱乐活动,是一种单纯的功能性满足。两者服务于不同的人生需求,因此可以并行不悖。这种逻辑,在将性与爱深度捆绑的女性看来,往往是不可思议甚至令人心寒的。
有这样想法的男性占有一定的比例,而且在他们看来似乎不无理由。
我们必须承认,持有这种观念的男性并非个例。这种观念的形成,既有前述进化心理的影子,也深受传统父权文化遗留的影响。在一些文化语境中,男性在性方面的“探索”和“征服”甚至被默许或鼓励,只要不威胁到家庭的“稳定”(即妻子的正室地位和子女的血缘)。
从纵向看婚姻制度的起源始末,在古代封建社会的男性会纳妾或去花钱到青楼买春,从解放后到现在实现一夫一妻制,其实仅仅才不过几十年的光景。
一夫一妻制作为一种普遍的、法律强制的婚姻形式,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确实是非常晚近的事情。几千年的男权社会历史中,多偶(至少对男性而言)在某种程度上是公开或半公开存在的。这种文化记忆,可能仍以某种潜意识的形式存在于部分男性的集体无意识中,让他们觉得“男人都这样”或“这没什么大不了”。
有一些男性头脑中这样文化的遗留仍然在,婚姻作为社会功能的存续者,不得不遵守,但是我的性和自由却是不能被剥夺的。
在他们看来,婚姻是社会契约,我履行了养家糊口、维系体面的责任,就已经完成了“丈夫”的社会角色。而“性自由”是超越这个契约的、属于个人的“自然权利”。这种将社会功能与个人欲望截然二分的思维方式,是理解部分男性出轨心理的关键。
婚姻法要保护我们的婚姻制度的,有社会责任,有社会赋予男性的责任。但情感呢?却没法保护。
法律可以规定财产分割、子女抚养,可以惩罚重婚,但它无法强制一个人去爱,去忠诚,去用心经营感情。婚姻的法律外壳与社会功能相对容易界定,但其最核心的情感内核,却恰恰是最脆弱、最无法被外部规则所保障的部分。这既是婚姻的风险,也是其真正珍贵之处——它建立在自由意志和情感投入之上。
从生理结构看,男性愿意把感情和责任截然分开在不同层面上。有些人可以做到心安理得,与一个女性上了床但不意味着我要爱他,仅仅意味着我在性方面的一种疏解和尝试。
这种“分离”能力,使得部分男性可以在发生婚外性行为后,并不必然伴随深刻的情感卷入或对婚姻责任的放弃。他们可能真心认为这只是“一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会影响对家庭的“感情”和“责任”。这种“心安理得”建立在完全不同的意义赋予系统之上。
针对于这样一种很典型的男性出轨的思路上,比较大的区别就是,女性在性这个问题上更倾向于爱性合一。我爱这个人才跟他有性,我不爱我的丈夫代表的是一种无可调和的矛盾,当我有了外面的心仪的人,我的心和性自然就给了那个人,这样的性多是因为发自于肺腑的爱才会萌发。
对大多数女性而言,性不是孤立的生理行为,它是情感亲密的最高表达和确认。身体无法欺骗自己。如果心已经不在婚姻里,身体也很难再对伴侣敞开。因此,女性的出轨,往往伴随着情感的全面转移。她不是仅仅在寻找一次刺激,她是在寻找一份新的情感寄托和亲密关系。她的心和性是同步的。
与男性的性爱分开就产生了一个巨大的不同,女性更倾向于让爱和性完美地合二为一,女性往往会得到更大的情感满足。
当性与爱结合时,女性体验到的不仅是生理快感,更是深刻的情感联结、被渴望、被珍视的心理满足。这种结合让性变得更有意义,也让她在关系中感觉更完整、更安全。因此,她很难理解也无法接受伴侣将性视为可以随意剥离的“娱乐项目”。
但事实就是,有一部分男性会把这个划分的很清楚,因为他们认识到,如果把婚姻亲情爱情性都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是非常困难的,婚姻的功能很有限,这样的思路就造就了男女双方在处理这个问题上本质的不同。
这里存在一种认知上的根本分歧:一部分男性认为,要求婚姻同时完美提供亲情、激情之爱和性的新鲜感,是不切实际的“乌托邦”。婚姻的核心功能是提供稳定、合作育儿和社会身份,激情和性的多样性可以(甚至应该)通过其他渠道部分满足。而许多女性(以及部分男性)则坚持,婚姻就应该是情感与性的唯一结合体,是身心灵的全面归属。这两种不同的“婚姻观”和“性爱观”一旦碰撞,在出轨问题上就几乎没有调和的余地。
那么,在面对对方不忠时,我们应该怎么办呢?究竟是应该换人,还是换思想?
这是每个遭遇背叛的人必须回答的灵魂拷问。“换人”意味着结束现有关系,带着伤痛和教训,去寻找一个新的、或许更契合的伴侣。“换思想”则意味着尝试调整自己对婚姻、忠诚、人性的理解,也许降低某些期待,尝试去理解(不一定接受)对方行为背后的逻辑,并在此基础上决定是否以及如何修复关系。两者都无比艰难。
这让很多人在一开始面对这个突发情况时所产生的纠结和困扰,有些人觉得这些事情不能原谅,也有些人觉得这些事可以靠感恩和感化来弥补,希望被打破的信任可以在日后的努力中一点点再重建起来。
“不能原谅”是一种基于尊严和底线的本能反应,它保护自我不再受辱。“可以弥补”则可能源于对关系的深度依恋、对共同历史的不舍、对现实因素(如孩子、经济)的考虑,或者是对人性复杂性的某种包容。没有哪一种选择更高级,只有哪一种更适合当事人的具体情况和心理承受能力。
也许有些成功了有些失败了,关键是你做的选择能不能真的适合你,你能不能操作。
成功的修复案例需要背叛者真诚、持久的悔改和弥补,需要受害者拥有强大的心理韧性和原谅的能力,更需要双方都付出巨大努力去重建沟通、解决旧有问题。而失败可能源于任何一方的放弃,或问题本身已无法解决。选择“换人”同样需要勇气、独立面对新生活的能力,以及处理分离创伤的心理准备。
人如果一生,从始至终只爱一个人也许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但这真的像是一个乌托邦的梦想,因为很难实现,所以关键是在面对现实的时候,你没有办法活在琼瑶剧里,你只能面对残酷冷冰冰的现实,而不被这个现实所折磨所打垮。
我们必须从浪漫主义的云端落到现实的地面。一生只爱一人是美好的理想,但并非人人可达的必然。人性有弱点,关系会演变,诱惑始终存在。承认现实的复杂和残酷,不是为了变得 cynic al(愤世嫉俗),而是为了以更成熟、更坚韧的心态去经营或选择关系。我们的目标不是活在一个无菌的童话里,而是在一个有菌的真实世界里,依然有能力去爱、去信任,同时也有能力保护自己、承受失落。
我想先和大家分享一个我个案里的故事。有一对夫妻中的男性出轨了,这个女性发现了她的丈夫出轨后,她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这个案例非常有代表性,它展现了一段关系如何从最初的“各取所需”发展到失衡,最终以背叛作为危机爆发点。
纵观他们整个的婚姻状态时,我发现在整个这几年的婚姻里,他们一直存续着一些问题根本没有解决。
出轨很少是凭空出现的,它往往是一段病态关系结出的毒果。在这个案例中,丈夫的出轨,是他们婚姻内在问题长期积累后的外显症状。
这个女性实际上从小就遭遇到爸爸的粗暴对待和冷落,而且她经历了很多人未曾经历过的那种暴力。于是她发誓不要再经历这样的一种婚姻状态。
她的原生家庭创伤,深刻地影响了她的婚恋模式。她对“好丈夫”的定义,很大程度上是对“坏父亲”的补偿——她要找一个完全相反的人,来治愈童年的伤痛。
她当时和这个男生在一起的唯一原因就是,想去体验一个完全宠溺自己,把自己当作小女孩儿去养的人,而并是自己喜欢和爱的人。所以在一开始他们的相处时,男生倾其所有去讨好这个女孩,把她当个小公主对待。
这段关系的起点就有隐患。她寻找的不是一个平等的伴侣,而是一个“理想化的父亲替代品”,一个能提供无条件的宠爱和保护的“拯救者”。而他,可能被她的依赖和需要所激发,享受这种被崇拜、被需要的感觉,扮演起了“拯救者”和“供养者”的角色。这不是两个成年人基于互相欣赏和爱慕建立的平等关系,而更像一种“供需交易”。
很遗憾的是,随着这个丈夫的升职和成长,他开始渐渐不满足于只把妻子当女孩小公主去对待。在他事业上升、自我成长后,他的需求发生了变化。他可能不再满足于仅仅扮演“父亲/供养者”的角色,他开始渴望平等的交流、成人的理解、精神上的共鸣和互相支持。他需要的是一个“伴侣”,而不仅仅是一个“被照顾的女儿”。
在他们发生了很多的冷战和争吵之后,这位男性发现了可以在事业上有共同点有契合度的,更成熟的女性会吸引理解自己,于是出轨的那个女性就出现了。
当他在婚姻中寻求新的需求(成人间的理解与共鸣)得不到满足,甚至因此产生冲突时,外部的诱惑就显得格外有吸引力。那个“更成熟”的女性,可能正好满足了他当下未被满足的、对于平等智力交流和情感共鸣的渴望。出轨,在这里成了他逃避婚姻内部无法解决的矛盾、寻求外部情感补偿的途径。
在很多的女性朋友眼里,这个男的也许非常渣,因为自己事业变好了就变心了。先把这些批判放在一边,咱们来看看作为更重点的内容是什么,其实对于这位妻子,她的未来的选择究竟是何去何从才是重点。
道德评判容易,但无助于解决问题。站在妻子的角度,骂一句“渣男”可以宣泄情绪,但之后呢?她的人生还要继续。重点不是给他定罪,而是她如何从这场废墟中走出来,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因为其实面对这个女性来说,她需做的不是换人就是换思想。如果换人,其实很简单,她可以重新去选择另外的男性,去重新建立一段婚姻,重新建立一个相对信任和美好的一个理想情感生活。但是因为她常年被这个男性在经济上的支持,以至于她丧失了很多的女性的社会化功能。
“换人”听起来干脆,但对这位妻子而言,实操难度极大。长期的“小公主”生活,让她在经济上、心理上都高度依赖丈夫。她没有独立谋生的充分能力,也没有建立起成熟的、处理成人世界复杂关系的社会化技能。离开婚姻,意味着要从头学习独立生存,这无异于一次心理上的“断奶”,充满恐惧和不确定性。
就像马伊俐演的我的前半生一样。在接近全职妻子的情况下,重新逼迫地进入社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位女性在接受这个挑战上非常纠结,非常痛苦,她内心有很大一部分不甘心,觉得想再去信任一次,冰释前嫌。
电视剧《我的前半生》里罗子君的遭遇是许多类似处境女性的缩影。从养尊处优到自食其力,中间要跨越的不仅是职业技能的鸿沟,更是整个自我认知和世界观的颠覆。因此,她内心会强烈地倾向于更“容易”的那条路:原谅他,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哪怕信任已碎,但熟悉的依赖感和生活模式,比未知的独立挑战,在短期内显得更“安全”。
而且这个男性实际上后来有了相当大的悔改。他愿意把所有的精力都收回来,去完善他们在前些年在婚姻中所有经历的那些不成熟,完成双方关系上的提升,但也希望在对方不再以小女孩的姿态存活,成长为一个更成熟的女人,双方回到成年人的状态。
丈夫的悔改是修复的重要前提。他不仅承诺结束婚外情,更看到了关系问题的本质——他们需要从“父女”式的畸形依赖,转变为“成年伴侣”式的平等互助。这需要双方共同成长:他需要学习更健康的沟通和满足需求的方式;她则需要完成心理上的“成年礼”,从依赖走向独立。
但在后来的治疗中,那个女性的心理创伤阴影非常大,她无法接受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事件,而且慢慢地分析以前种种的迹象,她也已经开始慢慢地否定了这个男性的整个人,终究还是想放弃感情结束这段婚姻。
尽管有修复的可能,但信任的裂痕太深。每一次回忆细节,都像在伤口上撒盐。当她开始“全盘否定”这个人时——不仅否定他的出轨行为,更否定他的人格、过往的一切好——关系就真的走到了尽头。因为爱和关系是建立在整体评价之上的,当整体评价崩塌,关系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础。她的“不甘心”最终敌不过“无法接受”带来的持续性痛苦。
在这个过程里,他们并不愿意重新塑造机会,使得双方的情感关系恢复一个更成熟的状态。因为信任的建立需要几年或者十几年,但是打破信任的这个关系可能只需要,几分钟就够了。
修复比新建要难得多。新建是从零开始积累信任,而修复是在废墟上重建,需要先清理瓦砾(处理创伤情绪),再打下更深的地基(解决根本问题)。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需要双方都有极强的意愿和韧性。很多人无法或不愿承受这种痛苦,最终选择放弃。
所以这个女性作出了一种选择,就是我不去换思想,因为我不能接受在这里面对我带来的伤害感,尤其是对对方人品的彻底否定后,就更决定去换人。
这是她权衡之后的结果。她评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无法消化伤害和否定)、修复的难度(巨大)以及改变自己的意愿(很低),最终认为“换人”虽然前路艰难,但比留在原地继续痛苦更值得尝试。这是一个基于自我认知的、清醒的选择。
其实所有的选择都没有问题,需要考虑的就只是后面的可操作性,因为换人所带给你面临的挑战是需要重新应对一种新的生活模式,工作模式,以及自己在这个社会中的角色的转变。那其实如果这些东西都可以很坦然地去应对那当然是可以的。
“换人”不是按下一个按钮那么简单,它意味着一整套生活系统的重启。你需要建立新的经济来源、社交网络、生活习惯,甚至重建自我价值感。如果你有足够的社会支持、心理韧性和物质基础,或者你愿意并能够去发展这些能力,那么“换人”是可行的出路。
但如果你觉得,或许人的成长是可以在一段时间和空间里被培育的,更愿意尝试在自己的婚恋中建立和培育出更成熟稳定的交往模式,那么很可能这段婚姻是能够被挽回的,并不是会因为仅仅是对方某个行为而否定了整个情感交往过程。
如果你仍然看重这段关系的历史和基础,相信对方悔改的诚意,并且双方都有意愿和行动力去直面核心问题、学习新的相处模式,那么“换思想”(共同成长)是一条值得尝试的艰难之路。这需要把“出轨事件”看作是关系危机的警报,而不是关系的终点,从而将注意力从单纯的谴责,转向共同解决问题的努力。
就像我刚才举的那个性爱分开男性的例子,就是如果性和爱是划分的很清晰的,他会认为性只是我平常偶尔吃了一顿的饭,打了一个台球那么简单,作为他的伴侣实际上是是很有可能不接受这样一种理念的,那很可能就无法再继续正常的情侣关系了。
这是根本价值观的冲突。如果一方坚信“性爱合一”是关系的基石,而另一方认为“性爱可以分离”,那么关于出轨的认知就永远无法达成一致。原谅一次行为或许可能,但无法接受行为背后的整个价值体系。这种分歧是关系里最深的地震带。
这非常现实,既不能接受又觉得不愿意去培养关系的话,终止关系当然就是没有问题的。相反在更早的年代,比如一大部分六零后五零后的婚姻中,很多的夫妻是因为孩子的成长,家庭和社会的压力妥协的,而且老一代的人们普遍是性压抑的。
当核心价值冲突无法调和,且双方都不愿或无法改变时,分手是最理性、也是对彼此伤害可能最小的选择。这与老一辈的“凑合过”形成了鲜明对比。过去的社会环境、经济条件、观念束缚,让很多人选择忍耐。而今天,个人幸福的重要性被提升,社会对离婚的容忍度增加,人们更不愿意在严重价值观冲突的关系里消耗一生。
这种睁一眼闭一眼的妥协的态度,而且相对于这一代的年轻人来说,对于当今的年轻人中来说几乎不复存在了,他们不再眼里揉沙子,不再去容忍对方的某些瑕疵,出轨有自然也就可能就是零容忍了。
“零容忍”是一种态度,它划清了底线,维护了个人的尊严和情感洁癖。它反映了新一代对婚姻质量、个人感受和精神契合度更高的要求。他们不愿意为了一个空壳般的婚姻形式,牺牲内心的安宁和真实的幸福感。
那么他们决定换人,换新的模式去生活,当然也是没有问题的。在这个过程里,你不需要把自己价值感和自己的好否定掉,而是要尽量让自己变成可以为这件事情负责任,即使分开了也愿意想办法去努力应对自己的生活,甚至要接受以后有可能一段时间内可能遇不到相爱的人也没有关系这件事,仍然能够很坦然的接受现在所有的一切。
选择“换人”后,最重要的心理建设是:分离不是因为我不够好,而是因为我们不合适;未来可能孤独,但我有能力面对;这段经历很痛,但它不能定义我。将自我价值从关系的成败中剥离出来,建立起稳固的、不依赖于他人的自我认同。这是走出任何情感创伤的终极课题。
因为对方和我的理念婚姻和性的理念不一致而分开的,我需要让自己的生活更自然更顺畅的开展,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并不用去纠结。
因核心价值不同而分手,是最正当、最无可指摘的理由之一。它无关对错,只是不同。承认这种不同,并据此做出选择,是对自己诚实,也是对彼此负责。无需纠结“他会不会改”、“我是不是太绝情”,尊重彼此的不同,并勇敢地按照自己的信念去生活。
因为在这个状态里,很多人实际上呈现了不同的面貌,不同的思想理念,我们更需要的对把这些理念有一些非常深刻和清晰的认识。可以共同为婚恋的状态作出决定,共同讨论,达成一个共识的在婚恋关系,尝试在分歧中看看还能不能就结果达成一致的状态,能的话自然可以去尝试,否则就只能解体。
最终,无论是去是留,都需要建立在“深刻和清晰的认识”之上。认识对方(他/她的价值观、行为模式、悔改诚意),更认识自己(我的底线、需求、承受力和成长意愿)。然后,基于这些认识,进行开诚布公的讨论:我们想要什么样的关系?我们愿意为修复或改变付出什么?我们能否在关键问题上达成共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可以谨慎尝试;如果是否定的,那么体面地解体,是唯一明智的选择。
两种都是可行的,无论你去选择哪一种,重点永远都是选择之后,对现有的婚恋能有一些清醒的认识和评估,对自己所付出的那份努力对症下药,也对自己将来的结果能有一种清醒的态度和承担。
没有唯一正确的路,只有是否适合你的路。重要的不是选择了哪条路,而是你以何种心态走在选择的路上。是清醒的、主动的、为自己负责的,还是糊涂的、被动的、怨天尤人的。前者能让你从任何经历中获得成长,而后者可能让你在同一个泥潭里反复跌倒。承担起对自己幸福的责任,在复杂的世界里,守住内心的清晰与力量,这或许是这个充满考验的时代,给予我们关于爱的最重要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