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侦探行业线人调查概述

（一）定义

就侦查而言，情报信息具有关键作用，整个侦查活动的主要目的就是查明事实，因此警方需要不断扩展信息来源。同样，作为知识产权商务调查手段之一，线人调查起到了情报搜集和信息互通的作用，并为后续开展一系列商务调查奠定基础。

线人调查产生之初，被广泛应用于刑事侦查领域。随着私人调查进入公众视线，线人调查也被用于私人调查的前期信息采集过程。

“线人”一词最早出现在美国，线人在美国《布莱克法律词典》定义为：“因怀疑他人实施了违反实体法的行为，而向执法机构提出控告的人，他们匿名、秘密、主动地向执法人员提供违法情况的信息；那些接受警方询问之后才提供相关信息的人或者在侦查过程中作为证人提供信息的人都不属于线人。”这个定义表明了线人的主动性和秘密性特征。在英国一般把为警察服务的线人称为“平民耳目”，而有些国家刑事立法规定为“秘密情报员”。在美国，法律对线人界定较为明确，即分布于社会各阶层、各领域，以不同面目出现、实际服务于联邦当局的人。“线人”一词，在我国也是最近十多年才出现的。

目前，我国现行法律法规尚无关于线人的明确规定。《现代汉语词典》将线人解释为：“为警察、私家侦探充当眼线，提供侦查对象活动情报的人。”实际上，现实生活中的线人类型多种多样。例如，侦查线人；职场线人；为公司观察员工并向老板汇报的人；为打假机关提供假冒伪劣商品信息的打假线人；为媒体提供新闻线索的新闻线人；等等。亦有观点认为，线人是指受某部门聘用，为其提供有一定价值的线索并从中受益的人。20世纪90年代初，我国刑事案件侦查曾用过线人。一些沿海城市假烟泛滥，走私猖獗，烟草市场监管、海关缉私等部门悬赏、鼓励群众举报，打假、打私“线人”应运而生。如今，利用“线人”举报或提供的情报破案、抓获犯罪嫌疑人已不再是个别现象。有些地区的“线人”数量可能多于侦查机关的工作人员，并出现了“专职耳目”和“职业线人”。

通说认为，并非只要提供信息就可以称为线人。提供信息之人必须同时满足以下要件，才能成为线人。首先，能够获取有用信息，尤其是违法信息；其次，具有将所获信息告知调查人员的动机或积极性；最后，线人及其所获信息不会随意扩散，要为调查人员所能控制。上述三个核心要素可以概括为动机(Motivation)、渠道(Access)和控制(Control)，它们相互结合，才能发挥线人的极大作用。线人并不是证人，也不是私家侦探，但常常在调查中扮演决定性角色。知识产权商务调查中，线人的运用较为普遍，“打假线人”对知识产权侵权案件侦破起了极大作用。商务调查中的线人，一般具有向调查员提供有价值案件线索的固定动机和习惯。他们从知情人那里套取或者通过诸如潜入等方式获取核心情报。面对警惕性较高的侵权者或犯罪嫌疑人，成功招募和运用线人，可使情报获取更为简单高效。

（二）分类
美国规制线人的法律相对成熟，可资借鉴。美国一般将线人分为以下几类。
其一，与犯罪没有任何牵连的普通市民。出于自身正义感和对犯罪行为的了解，这些普通市民向警方提供犯罪的相关信息，积极主动协助警方惩治犯罪嫌疑人，维护安定的社会秩序。通常情况下，他们可以获得警方提供的奖金。这类人的身份类似于“举报人”，大多有自己的固定工作和固定收入，包括医务人员、出租车司机、娱乐场所服务人员等。他们的工作环境相对特殊，接触的人员广泛，易于获得犯罪的相关信息。其二，有犯罪前科的人或者犯罪团伙成员。他们与犯罪嫌疑人联系紧密，或多或少会触犯相关法律，他们充当“线人”的重要目的是为了领取奖金或获得刑事豁免特权。

其三，招募的线人。以警方招募线人为例，这类线人可能是专职的，招募程序严格，管理严格，具有物质和权利保障。他们受警方控制，可以主动合法地搜集犯罪信息，警方向他们提供酬金。刑事案件破获后，为了使线人免遭报复，联邦当局有责任提供保护，包括迁徙、改变身份等。运用线人需要财力支持。

(三）特征
线人对调查工作非常重要。线人基于身份特殊，可以提供潜在的犯罪嫌疑人的具体信息，告知嫌疑人行踪，甚至为调查机构直接指认特定的犯罪嫌疑人。线人提供的信息，如嫌疑人的个人背景信息、赃物等犯罪的直接证据，可以帮助调查人员侦破案件。

线人具有以下特征：
1.隐蔽性
知识产权商务调查多与打假有关，线人可能要亲临侵权甚至犯罪现场，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为了自身安全并获取情报信息，线人必须隐藏自己身份，不能泄露身份信息，以防止危险发生。《南方周末》曾报道帮助警方破获众多大案的某职业线人，犯罪组织识别出线人的真实身份后，实施疯狂报复行为，挑断其脚筋甚至出现了线人全家遭报复而被害的情况。线人要隐藏自己身份，时常更换住处、电话等。

2.主动性
线人的主要工作就是发现嫌疑之人、可疑之事。线人从调查机构处获取报酬，其行动具有一定主观性和主动性，对案件的了解深入。为了获取信息，线人可能要深入“虎穴”，积极主动了解案情。随着犯罪手段的变化，技术的提升，侵权犯罪行为的隐藏，线人的工作难度和风险不断增大。

在实际操作中，线人的招募与管理是一项极为专业且复杂的工作。调查机构需要仔细评估潜在线人的背景、动机和心理素质，确保其具备完成任务的能力和稳定性。同时，调查机构还需与线人建立牢固的信任关系，通过定期联络、安全培训和应急支持等方式，保障线人的身心安全。此外，线人提供的信息需要经过严格甄别和交叉验证，以避免虚假情报误导调查方向。随着科技的发展，线人调查也逐渐借助现代技术手段，如加密通信、隐蔽摄像等，提高情报收集的效率和安全性。然而，无论技术如何进步，线人的个人素质和调查机构的专业能力始终是决定调查成败的关键因素。因此，持续的专业培训和伦理教育对于线人及调查机构都至关重要，以确保调查活动的合法性、公正性和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