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小三调查、北京小三调查：跟小三在一起的男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做律师做久了，什么人也都能接触得到。小三这个群体自然也是我众多当事人之一。说一下我办过的案子里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小三吧。这位小三我们称呼她汪小姐。汪小姐和陆先生在酒场上认识的。那是个灯红酒绿的商务晚宴，汪小姐作为供货方的销售经理出席，陆先生则是采购方的重要客户。推杯换盏间，两人相谈甚欢，从行业趋势聊到人生理想，仿佛遇到了灵魂知己。认识的时候汪小姐有老公也有一个二岁大的儿子。她的丈夫是个老实本分的公务员，每天按时上下班，照顾孩子，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陆先生有妻子，有一个两岁一个四岁的儿子。他的妻子是大学同学，婚后一直在家相夫教子，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家庭上。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了，在相互知道家庭背景的情况下。这段关系的开始，双方都心知肚明地越过了道德的边界，却又都为自己找好了借口——汪小姐觉得婚姻生活太过平淡，陆先生则认为妻子已经无法理解他在商场上的压力与抱负。

两人一起做生意，汪小姐是个很了不得的助手，她不仅有着敏锐的商业嗅觉，更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在二人相识的五六年里和陆先生一起把生意做的很大，从最初的建材贸易扩展到房地产开发，再涉足酒店经营，赚了一个多亿。这段期间，汪小姐常常陪着陆先生应酬到深夜，为他挡酒，替他周旋，甚至在一次重要的项目谈判中，凭借着她的机智和专业，成功说服了犹豫不决的投资方。这在一个三线城市也能算得上是个财主了。他们的公司成为当地纳税大户，陆先生更是频频出现在地方媒体的财经版面上，而汪小姐则始终隐在幕后，做着那个不为人知的实际掌舵人。

汪小姐在和陆先生在一起的第二年发现自己怀孕，毫无疑问是陆先生的。那是个闷热的夏夜，她拿着验孕棒在浴室里呆坐了半个小时，内心五味杂陈。于是汪小姐和丈夫离婚。离婚的过程异常顺利，她的丈夫似乎早已察觉这段婚姻名存实亡，只是默默地收拾行李，带走了他们两岁的儿子。住进了陆先生赠送的房子里，那是一栋位于市郊别墅区的三层小楼，带花园和游泳池，价值不菲。全心全意做陆先生养在外面的女人。陆先生也过起了有家不回的日子。他告诉妻子公司业务繁忙需要经常出差，实则大部分时间都与汪小姐同居在那栋别墅里。两个人就这样住在一起，生活，带孩子，做生意。早晨一起送大儿子去幼儿园，晚上一起在厨房做饭，周末带着孩子去郊游，表面上与寻常夫妻别无二致。

陆先生的老婆一直知道汪小姐，可能也闹过，但是最终放弃了。记得有一次，陆夫人直接找到公司，当着全体员工的面与汪小姐发生激烈争执，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摔得满地都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银行账户里不断增长的数字，想着两个孩子未来的教育费用，她逐渐选择了沉默。毕竟男人的心回不来，可是他和汪小姐赚的钱可是扎扎实实往家里汇的。陆先生每月给家里的生活费从最初的五千元涨到后来的十万元，还在市中心买了套二百平的大平层登记在妻子名下。就这样汪小姐和陆先生生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大儿子长得像陆先生，有着同样的浓眉大眼；小女儿则像汪小姐，天生一副美人胚子。汪小姐的父母和弟弟不知为何竟然也接受了汪小姐的生活状态，甚至空闲时间回来帮忙带孩子。她的母亲常常带着自己做的饺子、包子来看望外孙，父亲则会在周末来修理花园里的花草，弟弟不时开车接送孩子上下学。这一家人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正常的生活状态，在物质条件的诱惑下，选择性忽视了道德层面的问题。

小三生活看似平静的进行着。表面光鲜亮丽的背后，却是汪小姐内心深处的不安与焦虑。她不敢参加同学聚会，避免与以前的亲友过多来往，在孩子学校的家长群里也总是保持沉默。直到一天，陆先生出差过程中意外死亡。那是在去外地考察项目的途中，他乘坐的轿车与一辆失控的货车相撞，当场身亡。保险赔偿了一千多万，此外还有陆先生留下的一大笔遗产。包括多处房产、公司股权、银行存款和理财产品，总价值确实超过一亿元。汪小姐自然不想人财两空，毕竟是二人一起打拼的生意，那些熬夜做方案的夜晚，那些陪客户喝到吐的应酬，那些冒着风险做出的投资决定，都历历在目。汪小姐理直气壮的认为应该拿回自己的那一份 还有孩子应当继承的部分。她始终觉得，虽然没有名分，但她对这份产业的贡献丝毫不亚于陆先生的合法妻子。

就这样，到了法院。小三带着两个孩子和原配以及三个孩子还有陆先生的父母争夺遗产。庭审那天，汪小姐特意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显得庄重而专业，但对面陆夫人投来的目光却像刀子一样锋利。汪小姐本来是信心十足的。她准备了详尽的财务资料，包括公司历年的财务报表、银行流水、项目合同，甚至还有陆先生亲笔书写的感谢信。认为最差的结果是平均分配，毕竟二个孩子是陆先生亲生的。她天真地以为，现代法律会客观公正地看待非婚生子女的权益，却不知道在司法实践中，法官的自由裁量权往往受到传统道德观念的深刻影响。

我从一开始就认为这个官司很难打，不是一般的棘手。不仅因为证据链存在瑕疵，更因为这个案件涉及到的道德审判远超过法律审判。但是汪小姐始终低估了“小三”这个身份究竟受到多少鄙夷和唾弃。在准备案件的过程中，我明显感受到书记员、法警甚至对方律师投来的异样目光。也错误的认为人们会客观的看待小三生的孩子。她以为孩子是无辜的，却不知道在世人眼中，这些孩子从出生就带着“原罪”。

主审法官是个女性。约莫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神情严肃。首先，审判员从道德立场上在心里给汪女士判了刑。在质证环节，她对汪小姐提供的证据格外苛刻，而对陆夫人方面的证据则相对宽容。其次，因为陆先生在世时，并未和二个孩子做过亲子鉴定，现在陆先生遗体火化，无法进行鉴定。这个致命的证据缺失，成了案件最大的突破口。当地法律不允许非直系，也就是汪女士的孩子和陆先生妻子的孩子进行鉴定。我曾提出进行兄弟姐妹间的DNA比对，但被当庭驳回。而陆先生的父母坚定的站在正牌儿媳妇这边，对二个“野孩子”身份拒不承认，更拒绝配合亲子鉴定。老爷子甚至在庭外对媒体说：“我们陆家只认明媒正娶的媳妇生的孙子。”

这样一来，法官拒绝认定二个孩子是陆先生亲生子女。并在庭下交谈过程中明显透露出对小三的鄙视。有一次休庭期间，我亲耳听到法官对助理说：“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现在还有脸来争财产。”无奈，我方提供诸多陆先生生前的影像，以及陆先生签署的对两个孩子的赠与协议，试图证明亲子关系。影像中有陆先生陪着两个孩子过生日的画面，有他送孩子上学的视频，还有他亲笔书写的“致爱子”的信件；赠与协议则明确写着将某处房产赠与两个孩子。一审结果 法官考虑到在大概率存在亲子关系的情况下直接否认亲子关系与公序良俗相悖，没有否认亲自关系。但是由于感情偏向仅仅判决两个孩子，一个二岁，一个四岁，一个才在一个多亿的遗产中分到二百万。这个判决结果明显偏离了法定继承份额，却符合了大多数人心中的“公平”。

汪女士当然不接受这个结果，我们也不能。在宣读判决时，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于是有了二审程序。二审法官是男性。五十岁左右，看起来温文尔雅。本以为男性和女性的价值观毕竟存在偏差，可能会较为客观看待这个案件。我原以为男性法官会更关注案件的事实与证据，而非道德评判。但是并不是如此，在交流过程中，法官态度很是玩味 虽然没有强烈谴责，但言语直接对于我们代理这种案件表示不满。他私下对我说：“李律师，你也是个女性，怎么愿意为这种人辩护？”团队里不乏男性律师，我也追问过他们的评价，与二审法官并无差别。一位共事多年的男同事直言：“虽然从法律上讲应该保障非婚生子女的权益，但情感上实在难以认同这种行为。”

无论男女 看待小三都是带着鄙视和不屑的，甚至是看似无辜的孩子。在法庭辩论中，对方律师多次使用“私生子”“野种”等字眼，虽然被我方抗议后有所收敛，但那种歧视的态度始终弥漫在庭审过程中。“谁让他们是小三生的呢，我来同情他们，谁来同情人家妻子生的孩子，如果孩子长大自己身份所带来的境遇不满，也不能怪到我这里，去怪他们父母吧”他们的态度无一不表达出这样的情绪。这种集体无意识的道德审判，往往比有形的判决更令人窒息。

二审并无很大改动，在一审基础上考虑到孩子年龄小多加了一百多万。法官在判决书中写道：“虽非婚生子女享有与婚生子女同等权利，但考虑到被继承人未尽到对婚生子女的抚养责任，酌情调整分配比例。”一百多万，是法律本给的最多的同情了。在有一个亿面前不值一提的同情。这笔钱甚至不够支付两个孩子未来国际学校的学费，更别提维持他们习惯的生活水准。

遗产继承的事情结束了。但汪小姐的困境才刚刚开始，她不仅要面对财产的大幅缩水，还要应对社会各界的指指点点。但是小三的官司远远没有结束。这一次是陆先生妻子起诉汪女士不当得利。陆夫人在丈夫去世后终于能够一泄多年的愤怒。她聘请了强大的律师团队，决心要夺回丈夫赠与汪小姐的每一分钱。因为陆先生生前赠与汪女士诸多财产，房子，存款，车子。包括那栋价值千万的别墅、两辆豪华轿车，以及账户上的八百多万现金。陆夫人现在要一一讨回了，因为涉及到夫妻共同财产，陆先生无权单独处分。这个诉讼几乎毫无悬念，法律明确规定夫妻共同财产需要双方同意才能处分。

这就是一个小三的境遇。看似风光无限的背后，是法律与道德的双重绞杀。她在这段感情里没有付出吗？她付出很多，时光，才能，身体，都付出了。她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这段感情，用自己的商业智慧帮助陆先生建立起商业帝国，甚至在怀孕期间还坚持工作。可是她是小三，她对于个本不需要她去付出的人付出，最终就什么都得不到。就像在沙滩上建城堡，潮水一来，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永远不要因为个体的评价去为小三“平反”。无论她们有多少不得已的苦衷，无论她们付出了多少真情实感，在主流价值观面前都不堪一击。只要这个世界没有疯，小三永远都是蟑螂，裹上面衣鸡蛋炸一圈也不可能被作为餐桌上的菜。这个比喻虽然刻薄，却真实反映了社会对第三者根深蒂固的厌恶。我写的案例并不能代表所有小三的下场。确实有极少数小三成功上位，或者获得了可观的经济补偿，但这些都是特例。但是社会对于小三的态度从中可窥全貌，无需我多言，只能说每个人在选择做小三之前要做好准备承受这些冷眼和攻击，不要真到了那一天，还要去向社会哭诉自己的“无辜”。因为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所有的后果都应当自己承担。